《日珥》（上）哥！我饿了，给我做吃的！

我大姨家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哥哥叫张月尔，一个叫张日珥。

月老是说很讨厌弟弟，因为弟弟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用做，那天大姨不在家，弟弟就从卧室里一直滚下楼梯，滚到了哥哥的沙发上，跟哥哥说：“哥！我饿了，给我做吃的！”

哥哥不理会弟弟，他继续看他的球赛，而弟弟依然在那里挣扎着，一直苦逼到大姨他们回来的时候，弟弟已经瘪了在沙发上，大姨看着心疼。

就动嘴骂了月，月也没有伤心，只是静静地一个人回到了楼上的卧室里面，月比日珥年龄大，但是卧室却要比他的小了很多，甚至只能放一张床和一个书桌。

月在床上躺着，看着漫画书，楼下是妈妈一直在安慰着饿着肚子的日珥，日珥听妈妈的话，也听哥哥的话，日珥说：“妈，你别说哥哥了，你们以前不在家的时候，我很害怕，都是哥哥在旁边安慰我的，今天可能是哥哥不开心了，你们就别说他什么了。”

妈妈摸着日珥的头说：“哎！还是我们的日珥乖，就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来，妈妈给你做饭，别饿坏了！”

说着，妈妈朝着楼上喊了一句：“月尔，你今天就不要吃饭了，好好在上面反省一下！”

那天的夜里，其实，日珥偷偷的拿着一些饼干到哥哥的房间里，给哥哥吃。

“哥！对不起，是我害你饿肚子了！”

哥哥没说话，只是鼻子有点酸，那天夜里，他们两兄弟挤在哥哥卧室里的那张床上睡着了，半夜哥哥醒来的时候。

摸着弟弟的头，跟他说道：“是我的错，不应该跟你发脾气。”

后来，我出现了。

我有一次，到我大姨家拜年，从前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男孩子的，但是，那一次，我却喜欢上了日珥，他的样子好可爱，在饭桌上，我一直看着在那吃饭的日珥，眼睛里透露着说不出的感觉。

月，他好像也看出来了，晚饭后，他把我叫到了阳台上。

他跟我说：“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你......能帮我照顾他吗？”

他那时候抽着一根烟，像一个老了十岁的人一样。

我说：“嗯！”

新年的第二天，月，带着一个女朋友回家，那时候我还留在他们家里，也是在饭桌上，月牵着他的那个小女朋友的手说：“妈！我想......到外地去打工，供弟弟上学！”

我大姨没有吱声，对月翻了个白眼：“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带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回来，你弟弟还小！”

那时候，月的女朋友脸上尴尬地笑了一下，人后立马就沉了下去了。

那天晚饭，很沉默，谁也吃的不开心，我看到日珥有很多的不舍，可是又没说什么。

第二天，月收拾了一下包袱拉着女朋友的手，离开了家，日珥在楼下看着哥哥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那人永不回头。

我拍了拍日珥的肩膀，跟他说：“我们回去吧！”

他依旧是不愿意回去。

“日珥，我......喜欢你！你跟我一起吧！”

他没出声。

《日珥》（下）他听着，苦笑了一下，默不作声

之后，我也没像当初想的那样，和日珥上同一所大学，他去了北方，我去了四川，日珥的银行卡，每年都会收到来自同一个人的汇款，钱不多，五万左右。

日珥知道那人是谁。

可就是找不到他人了。

其实，那年离开的时候，月身边的那女人不是他的女朋友，只不过是他临时找来的一个同学而已，那女人跟他说：“哎！你是不是喜欢你的弟弟啊！在昨天饭桌上，我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就像当初我喜欢你的时候一样！”

后来，过了七八年了吧，我在四川的一个建筑公司当工程师，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也是工程师。

后来去工地视察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搬砖工，很像当年的那个月，但是眼前的这人已经满目沧桑，他看到我和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像一个乞丐见着有钱人一样，上前巴巴地跟我打招呼。

一开始我媳妇儿还嫌他脏，让他快点离开，后来我看着有点眼熟！

我就问他：“你是......张月尔？”

他说不是！他点燃了一根烟，江湖规矩，也向我递了一根，我跟他说：“我不抽烟！”

他笑了笑，马上又把手缩了回去，在身上擦了擦，重新塞回了香烟包里面，十分珍惜得很，那样子的他，更像是一个乞丐了。

我跟他说：“你有什么事儿，你就快说，我时间不多！”

我把我媳妇儿到了一旁，然后让我单独跟他聊聊！

他问了我很多关于日珥的是事情，我跟他说啊，日珥上了大学，后来又出了国，有出息了，他听着，挂满了笑容，邹巴巴的脸上硬是被他挤出几分与他极不相称的幸福出来。

看了，我更是嫉妒，我问他：“你很开心？”

其实我是想说，你有什么好乐呵的，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又动了动嘴，跟我说了当年很多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他跟日珥之间的往事。

日珥和他不是亲兄弟，日珥的爸爸和他的爸爸都是市里面的消防员，那时候日珥的，妈妈还怀着日珥，再一次救火过程中，日珥的爸爸为了救出困在火境中的月的爸爸，一个人，就这样冲了进去。

结果，两人都被烤了半生不熟。

后来在医院里吊命，那时候月已经5岁了，在病床上看着自己的爸爸奄奄一息，最后还是月的爸爸先走了一步，而日珥的爸爸也交代完了一切之后，两脚一伸，翻了船，随他去了。

日珥的爸爸临死之前还交待日珥妈妈：“一定要替他的兄弟，好好照顾他的儿子。”

从那以后，日珥的妈妈便把日珥过继到自己的户口下面，还给他改了姓名，但始终不把他当儿子养！

说起这些的时候，月的眼睛里很是空洞，看不到一点光芒。

我笑了笑，轻描淡写，后来，我就再也没见到月了，因为我也蹲了监狱，我负责的那个工程楼塌了，偷工减料，设计误差，什么罪名都有，其实就是公司想快点找个替死鬼，哎！反证我习惯了，大不了两三年后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只不过，在那一次坍塌的事故中，月死了，再也没有回来了。

一年后，我蹲在监狱里看书，狱警说有人来探我的班，我以为是媳妇，结果是日珥，他回国了，多年未见，他跟帅气了，我们聊着，我就跟他说起当年往事。

他听着，苦笑了一下，默不作声。

（完）文/耽美辰光 在下易月 泽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