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并转发，青春离奇，故事养生

文 | 陈宏荣

媒体人，著有长篇小说《无人等候》等。

文剧店

孤独是降噪的旅程，读书吃饭看海加班。

 

和朋友在平安大厦吃饭，西湖醋鱼汁液浓郁，在我大快朵颐之际，门牙一酸，烤瓷牙掉了下来。朋友说，你得去医院了吧。我扯一张桌子上的抽纸，以极其夸张的姿势，头也不回地跑了。

朋友说，她没追上来，是因为笑得站不起来。 

到了医院才知道，最严重的并不是脱落的烤瓷牙，而是旁边两颗。小时候玩滑板当众扑街，门牙碎片四溅。在当时技术不成熟的情况下，在小作坊打了钢钉，装了新的门牙。

“把旁边这两颗牙齿拆了，要做种植牙。”给我看牙的院长看着我拍的片子说，他是我同事的爸爸。 

能免的钱都给我免了，依然刷爆了我的信用卡。咨询师一边敲着计算器，一边摇头：“牙齿保护得好，相当于养了一部好车。”反正我也没摇到号，就先把这辆好车装在嘴巴里了。

几天后，同事的爸爸像是扛着大捶，砸向我的门牙。麻药让我感受不到疼痛，我却感受到二年级那个暑假，踩着滑板逍遥而行，下一秒满地找牙。邻居一群小破孩围上来看我一眼又散开，四处帮我找牙齿的碎片。

我心里骂着：你们找什么牙呀，难不成我还要接回去吗？ 

他们真的把牙齿碎片给我悉数找了回来，放在厚肥的掌心递给我的时候，一脸高兴。

一些记忆，时光俊彦，过往多年，总是在某一瞬间又接驳了起来。相信因果也不过是把时间拉得长远罢了。

半个小时后，我在手术室外，麻药消退，疼得飙泪。护士不断和我说，你要注意什么注意什么。我想说，我快痛晕过去了，能不能别说话。可是我说不了话。几分钟后，我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咬着棉花的照片，留言纷纷说：哈哈，好丑。

牙齿肿了一个星期，吃饭只能吃冬瓜，直接滑进喉咙里一压，把自己当榨汁机了。

种植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要先充骨粉，等骨粉生长三到五个月，才可以装牙齿。同事的爸爸说，年轻小伙子，就先别装临时牙了。

深圳的夏天是不允许戴口罩的，我也真的被同事爸爸洗了脑，觉得没有牙齿是青春的标志。不过很多同事就说，哈哈，我看到你老的样子。

我发了一个朋友圈：同样是没有牙齿，有的人见到我，觉得看到我年少的样子；有的人见到我，觉得看到我老的样子。大概和每个人的心态不同有关吧。心里住着一个少年的人，会觉得看我我年少的样子。

第二天上班，一个女同事无比妖娆地端着茶杯踩着小碎步走过来靠在我的办公桌上说：哇，你这样看着就像是刚拔掉乳牙的样子。

我特别喜欢这种很努力的虚伪，真的用心了。

没有牙齿的日子，依旧在各个城市里游荡。

1

上海一夜，别来无恙

 

友人周日晚上在上海有一个演唱会，我和苏大哥定了当天中午的飞机赶往上海，结果飞机一直在延误。苏大哥看了一下时间在一旁碎碎念：“如果六点不起飞，到上海也没意义了。”

他去问地勤“可以退票吗？”地勤摇摇头。

飞机是在五点四十分起飞的。再晚20分钟，我们将会提着行李，拿着喝完的喜茶空瓶子，扬长而去。

赶到现场时，听了最后两首歌。友人谢幕，突然看到我和苏大哥，对着麦克风喊：“你们怎么来了？！”

是的，我们是偷偷来捧场的。

粉丝齐刷刷转过身来看我们的方向，我尴尬地愣在一旁，不知道长时间被注目应该摆个什么pose，先是摆了一个剪刀手，然后觉得傻把手放了下来，干站着觉得尴尬，又摆了一个剪刀手。

反正我不能笑，不能说话。因为刚才太热，摘了口罩。

后台的朋友在祝贺友人的演唱会成功，大多数都是叫得上名字的艺人。他们看到戴口罩的我愣了一下。

每次来上海，都和疼痛有关。 

有一次和领导来出差，在出门到电梯口时，突然肠胃炎，跑回房间躺了三天。领导一个大制片人，提着机器完成了所有的采访。他本来是嘉宾的。当然了，做好攻略的三天暴走也泡汤了。因为我半死不活的躺了三天，只喝水。

后来，我的领导安排我和别的部门领导出差，结果牙龈发炎，整个肿成猪头。晚上睡觉时靠咬被单才能缓解痛感。

我不是事儿逼。肠胃炎就犯过一次，就在上海；牙周炎犯过一次，就在上海。

坐在友人的车子上，他说，几年前你和同事来的上海，也是我接的你，牙齿疼到吃不下东西。你能不能健康快乐地来一次上海？

车子在不知名的马路飞驰而过，我看到了外滩依旧灯光耀眼。

上海不是堡垒，再来但愿没有伤害。

2

石家庄一夜，缘分天空

 

因为要拜访的客户在石家庄，我便和这座城市有了交集。一车子人都说，这是我第一次来石家庄。

我想，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吧。

我和同事在网上订的酒店，就在万象城旁边，俯瞰整个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视野开阔夜色撩人，三面大玻璃飘窗，两百多一晚。

客户很开心，和我说：小陈，你就别捂着嘴巴了，喝！

因为这次拜访很重要，我一直很担心没有牙齿会受到影响。这么一看还真的是一个有意思的经历。青春嘛，不过就是奇妙的缺憾。

微醺走到在酒店楼下，看到烤冷面的小摊。同事说：这是我们北方小吃，你尝尝呗。我对着小摊一通拍照，很是好奇。正在排队等烤冷面的小姑娘，一脸鄙夷地看着我前面拍、后面拍，近景、远景，加滤镜拍、人像拍……

爬上膝盖高的飘窗，坐在乳白的窗台上感慨，这么好的城市，或许是最后一次来了，有点感伤。 

有一些地方，或许再也不会来，但是你不会意识到，而石家庄不同，它让我强烈感受到，以后不会再来。这是一个可以被很多方式取代的城市。

当我离开石家庄去北京的时候，有一夜情过后的内疚汹涌而至，尽管我什么也没做。此刻我应该点一根烟，让烟丝燃烧这座城市的夜色，直至我转身时，不再惦记它的光亮。

如果有一个人如你，她应该也潇洒地离开。清晨时分，彼此说一声，让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再见。石家庄。谁知道未来呢。

——END · 文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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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陈宏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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