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灵（二）

干爹上官昆仑的确是个高人，最起码做到了来无影去无踪高人行为方式。我们全家人都很高兴，毕竟上官昆仑没有收我们家一分钱，目前来讲，至少我们不算吃亏上当。这件事在多年之后都是我爸逢人便讲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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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包彩色药粉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却又说不上来。全家人不建议我用药，毕竟连专家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一个神棍留点东西就能管用的可能性极小。老爸跟我说可能是神棍见我左眼的问题比较棘手加上在我家白吃白喝这么长时间，不忍心骗我家的钱。所以并不赞成我用药，我表面答应不用，私下里面严格按照干爹的吩咐准时给左眼上药。我的想法是反正都是瞎的，无所谓，万一治好了呢。另外一个原因在于干爹给我的那本图谱可是货真价实的文物。连见多识广的大舅都眼馋的东西，能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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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在左眼用药的时候特别疼，后来是特别痒，发展到现在是特别清凉舒服。不过奇怪的是每次用药以后，我的左眼好像不受大脑控制在我眼眶里呈不规则乱动。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不适之处，所以就完全放心了。

过完年以后，表哥和大舅带我去省城办理残疾人证。当我打开眼罩检测视力的时候，我左眼视力居然完全恢复。而且比右眼还要好很多，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所以并没有告诉大舅还有表哥，在医生面前假装自己左眼完全看不见。最后，我就成了有残疾证的正常人，享受着社会的一切优待。

用药两个月以后，我的左眼发生了突飞猛进的变化。因为很多时候我根本不敢摘掉眼罩，我还非常不适应左眼的变化。双眼同时看东西的时候我就感觉好像是我的右眼出了毛病。两只眼睛看远处完全不同步，左眼目测距离估计都能达到十公里以上，我算是因祸得福了。

还有三个多月就要高考了，慢慢我也适应了双眼视力差形成的不适感。我成绩不算差，但是高中三年花在左眼上的时间远高于学习上的时间。所以对于落下太多课程的理科生来讲，考个好大学几乎无望。按照家人的计划我应该是去考军校，这样对文化课要求不高。但是目前这种残疾状态部队院校是不可能要的。

眼睛康复后让我感觉到了干爹的厉害之处，十分后悔没能跟他回敦煌学习。所以对能否读个好大学并不在意，甚至计划要是考不上我就去当兵得了。但是有个事情让我一直介怀，那就是文科十二班有个叫杜飘的女生是我暗恋了多少年的人。既然心思不在学习上何不看看能不能跟她有个短暂的相处也不枉费我的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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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就出现在了年级主任的办公室，正好他是十二班的班主任叫王建国。要求转到文科班学习，以文科生的身份参加高考。这老师知道我文科底子不错，毕竟在博物馆待大的。但他还是不断劝我不要拿前途开玩笑，毕竟还有三个多月就高考了。他哪知道我的目的不是为了学习和大学去的。于是在我说服我爸在转科申请书上签字之后居然把我收下了。

第一次模拟考试我就考了全班倒数第一，阴差阳错地跟杜飘成为了同桌。因为她的成绩也不算好，却因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准备去考空乘专业。高中对于成绩不好的人是有歧视的，我就是那个被歧视的人。因为这是个重点班，倒数第二名成绩比我高出一百多分。同学们经常拿我跟“新东方烹饪学校”、“南翔技校”一起开玩笑。好在我并不在乎，能跟心目中的女神同甘共苦几个月也是好的。好在杜飘并不排斥我这个理科班转过来的怪胎。她的空乘体检顺利通过，只要正常发挥就能被录取。所以我们经常一起开玩笑。因为临近高考，也没有新课要上了。几乎每天都是考试，我还在研究左眼的事情。

奇迹再次在我身上发生，因为我突然发现我记忆力出奇地好。当我尽量用左眼看书的时候几乎就能过目不忘，渐渐我感觉自己的左眼不像是眼睛。更像是一部扫描的机器，看书就像扫描是件多么过瘾的事情。于是这段时间我再次开始爱学习了。

夏天非常热，离高考越来越近，父母开始真的着急了。他们什么都没说，可能只是为了不给我太大的压力。跟别人不一样了，别人看书都是靠大脑记忆。而我是靠左眼记忆，我看书速度非常快，眼睛就像扫描仪一样把所有书本里面的内容扫进左眼，在我需要用的时候就能随时在我脑海中在线。不过这种方式也有一个副作用，可能是对大脑伤害太大，很快我的头上就明显多了很多白头发。体力也严重跟不上，我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上天阴差阳错给了我一只牛逼的左眼，一定会在别的方面找补回来，这可能就算是某种平衡法则吧！我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把初、高中所有关于高考的知识点记录进了我的左眼。相对于其他同学来讲，相当于我把高考答案带进考场作弊。

我的头发白了三分之一，但是我开始到了上课不带书本的程度了。这点让语文老师觉得我不够尊重他：

“宋文扬，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后悔当初不该转文科班。失算了吧！看看你那副德行，头发是急白的吧！”语文老师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以毒舌闻名于全校。几句话说的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杜飘也在笑。

“老师，我是太用功看书才导致白发的。”我说这话眼睛余光看着杜飘，但是她也不信。

“看书把头发看白了，那你的书在哪？”老师说。

“我已经全部背下来了，所以才不带书上课的。”

“这么牛逼，考试倒数第一？”、“老师独眼龙（我的绰号）他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同学们开始乱七八糟地起哄，各种挖苦。

老师说：“我相信你，你站起来把《离骚》给我背一遍，背不下来我的课以后就不用上了。”

杜飘赶紧把语文书翻到了离骚那一页，她想帮我作弊，一下子我的内心如沐春风。意气风发，冲冠一路为红颜。这些乱七八糟的句子让我像个壮士一样走上讲台。

“我还是上讲台背吧！不然有的同学会说我这个独眼龙作弊的。”

后来我不仅仅背了《离骚》，顺便把《九歌》、《九章》、《天文》背了出来。在背的过程中左眼中就会出现我想要看的内容，遇到不会读的字还可以写在黑板上问老师。在别人眼里我在背课文，在我自己眼里我在读书而已。在老师随机抽查几篇课文后，我走下了讲台却走上了神台。羡慕嫉妒恨，各种眼神。好事者依然再说，在博物馆长大的孩子能背书就了不起了吗？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同学们才发现我各科书本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