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概 览

1. 你会在机场购物，是从他们的“设计”开始

2. 为什么苹果选择了他们？

3. 专访：让世界更美好的“野心”

4. 曾与他们一起工作的中国建筑师这么说

01.

你会在机场购物

是从他们的设计开始

“可持续人居 | 共享的未来”展览现场，北京首都国际机场T3航站楼模型，英国Foster + Partners建筑事务所设计

“1991年，伦敦焕然一新的斯坦斯泰德机场（Stansted Airport）竣工时，那里面只有一家报刊店。5年之后，机场里商店的规模堪比一座大型商场——这并非是作为其建筑师的我们所计划的，而是自然发生的。不过，这基于建筑本身所提供的空间与系统。”Foster + Partners的设计总监Spencer de Grey在清华艺术博物馆的展览上向我们说道。便利的市内交通、充足的开放空间、缩短步行路程……可以说，“书写”如今机场普遍标准的，正是这家由英国最具代表性的建筑师Norman Foster所创立的建筑事务所。

伦敦斯坦斯泰德机场，从结构、布局到材料，都颠覆了过去机场的做法 | 摄影/上：©Ken Kirkwood；下：©Dennis Gilbert / VIEW

在斯坦斯泰德机场之前，绝大多数机场都是封闭式的、多以混凝土打造。他们首次让机场变成一座通透的、与公共交通联系紧密的现代机场。屋顶设计将通风设备、水电与通讯设施等巧妙藏于其内，数个玻璃天窗为内部提供充足光照。这种做法在日后成为“范式”，也延续到Foster+Partners于2003年设计、2008年竣工完成的北京国际机场3号航站楼里。

北京国际机场3号航站楼 | 摄影：©Dennis Gilbert / VIEW

然而，这家建筑事务所还有意改写机场的未来。全新设计、预计于2021年竣工的新墨西哥城机场，将极大缩短从登机口前往飞机的距离——不要摆渡巴士或前往停机坪登机，传统的登机廊桥被设计为整座机场建筑体的重要部分，向外发散式分布，乘客只需短暂步行即能直接登机。

新墨西哥城机场设计方案模型，该项目设计由Foster+Partners携手法国FR-EE建筑设计公司、荷兰机场建设咨询公司NACO共同完成。

这些机场乍眼之下异常庞大，但轻便的建筑材料、预制化的结构设计，都令其竣工快速。而正如新墨西哥机场利用太阳能收集雨水、通风设计令内部几近不需空调设备即能保持舒适室温——Foster+Partners设计中的本领或许也是苹果公司邀请他们设计总部的重要原因。这也回归这次展览力图展现的重要主题：“可持续”。

02.

为什么苹果选择了他们？

“可持续人居 | 共享的未来”展览现场的苹果新总部（Apple Park）模型

位于美国加州库比蒂诺的苹果新总部是乔布斯的“遗愿”。他自己心中早有雏形，因此也未公开对外竞标，而是直接打了通电话邀请Norman Foster及其事务所做设计。从2009年开始，二者密切合作。其中主体办公大楼Apple Campus呈巨大的环形造型，这是乔布斯受太空飞船分离舱的启发，最终在设计上提炼为一个巨大的圆环建筑，可以容纳1.3万名员工。

苹果新总部园区占地71公顷，包括圆环状的核心办公区Apple Campus、一个游客中心，以乔布斯命名的剧院、健身中心等。

苹果新总部园区的Apple Campus，四周与中心内部被植物覆盖。| ©Foster + Partners

Apple Campus屋顶被一圈太阳能板覆盖，规模达到世界第二，可供电能17兆瓦；循环水的处理系统等种种可持续技术也是Foster+Partners事务所向来擅长的事情。每层楼之间有一圈看似薄翼形状的片材突出物，名为“遮篷”（canopy），实际是抵挡加州烈阳之用，同时精心设计，以满足雨水顺势垂直滚落而非产生回流。遮篷内部融入了通风系统，据称一年之中有9个月在无需冷暖设备的情况下，室内温度可维持在20~25℃。

外圈的“遮篷”其实内藏通风系统 | 摄影：©Nigel Young / Foster + Partners

Apple Park内部不久前开放的“游客中心” | 摄影：©Nigel Young / Foster + Partners

自新总部设计的合作之后，Foster + Partners也开始担任监管所有苹果门店的设计。图为不久前完工的澳门苹果零售店 | 摄影：©Nigel Young / Foster + Partners

项目中对建筑耗能、碳排放量及周边环境的重视，这些考量并不只出于苹果，这在Foster+Parters过往项目中也清晰可见。譬如设计于1992年的德国新国会大厦已然成为柏林地标，其标志性的穹顶在被游客“打卡”之余，可移动的遮阳装置随太阳运动自动调节位置；建筑使用精炼植物油，通过热电联供装置来发电，以致可减少94%的二氧化碳排放量。

设计于1992年的德国新国会大厦是一个改造项目，也是20世纪末绿色建筑的先锋代表作之一。| 上图摄影：©Rudi Meisel

Foster+Partners是较早意识到建筑自身性能、建筑如何与环境相互影响的当代建筑事务所之一，这在本次展览的“环境”主题单元被逐一展示。而当一座建筑要”顾全大局”，其背后需要协同多方专家合作，同时事务所自身应有灵活的组织结构、开放的胸怀与社会责任感。这在展览中及我们与设计总监Spencer de Grey的专访里也寻得眉目。

03.

专访：让世界更美好的“野心”

Foster + Partners 建筑事务所设计总监Spencer de Grey在清华艺术博物馆展览现场

Foster+Partners事务所的规模、工作方式、覆盖住宅、航空、学校、产品设计等多元领域的实践，在令其与多数事务所截然不同，更重要的是，他们正在超越传统建筑师的角色。在展览现场，设计总监Spencer向我们总结了事务所的几个秘诀。

1.与技术齐头并进

“在事务所创立至今的头几年，我们仍采用完全手工的创作方式，用手测量、绘制草图……直到1980年代我们开始设计伦敦的斯坦斯特德机场时，才尝试引入计算机，虽然那会儿的电脑非常巨大！我们亲历了太多变化。我想我们能够保持与时俱进的秘诀是，是从不停止向各领域专业的人才学习、与他们共同协作。”

事务所一直参与一项由NASA发起的火星栖息地竞赛，经过严苛的测试之后他们获得最高分。他们的设想基于3D打印技术，整个制造周期分成两部分，半自动机器人在火星完成“挖坑”打地基；第二阶段则在坑内以充气式模块完成居所。

香港汇丰银行大楼是Spencer在1980年代重点参与的项目之一，这座建筑奠定了Foster+Partners作为“高技派”的代表地位。建筑所有支撑结构位于外部，为内部留出空间。将结构、管线“外露”，注重经济性也是这家事务所的鲜明标志。| 摄影：©Ian Lambot

2.跨领域协作

Spencer：“尽管技术日新月异，但我认为建筑师有项亘古不变的技能：可以将不同领域的人与想法汇聚在一起。我们事务所内部有结构工程师、环境工程师、IT技术专家……如今单纯依靠技术手段是无法解决城市化发展和人口增长所带来的社会、经济和生态问题的，因此，需要充分整合跨专业设计团队、业主和使用者的技能、愿景以及知识，才可以创造出可持续的解决方案。”

“工作室”单元展览现场，可见诸多打样模型与草图

3.社会责任感

Spencer：“作为建筑师，不仅要考虑某个建筑或项目的全球影响，还包括建筑自身性能。建筑如何适应不断变化的外在环境？它们成为经典，或被遗弃？设计背后的考量是否预见到项目建成之际尚无法明确的需求？通过多年积累，我们构建出一套独特的框架体系，从全局视角对项目进行评估，基于十个可持续相关主题，即安居、社区影响、能源和碳排放、机动性和连接性、资源、水、土地和生态、社会公平、未来规划和意见反馈，该框架突破了LEED、BREEAM和绿色建筑等评价体系对环境关注的局限性，同时加入社会公正和公平方面的考量。这次的展览也是基于这些主题呈现的。”

伦敦地标性的特拉法尔加广场曾在1990交通严重堵塞严重，Foster+Partners接下这项改造设计，将广场与周边街道的布局关系改进，并借助照明、交通标志、视觉与路面纹理等元素间接影响交通的走向。

曼彻斯特的马吉医疗中心（Maggie’s Centre），也在本次展览“社会”单元中呈现。 | 摄影：©Nigel Young / Foster + Partners

4.中国

“1979年我第一次到香港，参与当时香港银行的项目。如今我们的项目遍布中国各地。最近的项目包括中信银行新总部大楼，目前在杭州建设中，在香港，除了进行至今的西九龙文化艺术区之外，还有新启德邮轮码头等项目。随着中国各大城市继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规模扩张和转型，我们正在为杭州、武汉和深圳等城市制定总体规划，这为我们提供了为高密度、混合用途的社区引入新模式的最佳机会。”

上海外滩金融中心 | 摄影©LAURIAN GHINITOIU

香港启德邮轮码头 | 摄影：©Nigel Young / Foster + Partners

惠州小径湾华润大学 | 摄影：©Nigel Young / Foster + Partners

5.年轻人才的重要性

“我们非常注重年轻力量，相比像我这样的年老者（笑），学生以及年轻人占据了事务所大多数——这也是我们能够与时俱进的另一重要原因。年轻人持续为我们注入新鲜想法。每年我们内部都会举办展览，展示过去一年曾在此工作过的学生们的作品。同时我们有一个非常仔细、谨慎的晋升机制，考察每个人所贡献的力量与才能，让合适的人才在日后挑起大梁。当然，对此我们非常严格。”

Foster + Partners设计了基于“超级高铁”hyperloop构想的网络系统DP World Cargospeed。满足700英里/小时速度运输货物。

Foster + Partners部分家具及家居系统设计。

04.

曾与他们一起工作的中国建筑师这么说

Foster+Partners事务所也是年轻建筑师的摇篮。我们也问了几位曾在这家事务所工作过的新锐建筑师，看在这家事务所工作的经验究竟有什么不同。

张迪（waa未觉建筑设计事务所首席合伙人）（左）

卢家颖& Torsten Radunski（Space Modification Unit建筑设计事务所联合创始人）（右）

《安邸AD》

当初为什么选择进入Foster＋Partners这家事务所工作？

张迪

我从伦敦巴特莱特建筑学院（The Bartlett）毕业的时候，Foster+Partners事务所的一位合伙人看到我的作品，后来联系到我，我便去了那里工作。一切自然而然。

卢家颖& Torsten Radunski

Foster+Partners是世界上最多元的事务所之一，集聚了来自各国、不同背景的建筑人才。你能逐步建立一种国际化、跨文化的视野去看待设计与规划。这是它吸引我们的原因。

《安邸AD》

在那里的工作经验，对你自己与日后的建筑事业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张迪

在我眼里它是一个特别好的建筑师职业培训班，我一直这么认为。我所有与建筑师这个职业所有的基础认知，都源于那里。

卢家颖& Torsten Radunski

我们在那儿工作时，团队达到了1300位成员的顶峰。尽管庞大却组织严密、专业到极致，这都教会了我们何谓“团队合作”。

《安邸AD》

你如何看待Foster＋Partners在当今建筑界的影响力？

张迪

他们总是能将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并且能在最极致的细节中呈现出来。更重要的是，当它成为一千多人的庞大工作体时，从产出到作品的完成度、以及创造力并没有被削弱。

卢家颖& Torsten Radunski

在我眼里，它的地位相当于建筑界的“苹果”。另外我们会推荐观看《 How Much Does Your Building Weigh, Mr. Foster?》这部纪录片，片内能对这个问题提供了一个优雅而精简的答案。

（左右滑动查看展览现场）

Foster + Partners:

Sustainable Communities | Shared Futures

可持续人居 | 共享的未来

地址：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

展期：2018年7月24日 – 2018年10月7日

摄影 李松鼠

文字&编辑 Muriel Xu

微信编辑 Patrick Zhang

所有项目方案图片 © Foster + Partn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