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学校，分为两种，一种是官学，从京师的国子监到地方的府州县学。还有一种就是私塾，有家塾，族学，义塾等多种形式。官学的学生，在多数情况下是不学什么的，只有那么个名义，到时候来考试就是，后来考试也变得稀里糊涂了。人真正受教育的地方，是私塾。

过去一个村子，村民无论贫富，都会让自家的男孩子读书。有钱的，可以办家塾，请好一点老师到家里来教，亲戚的子弟，也可以来附读。大的宗族，也可以办像样的族学，请程度高的老师来教。村里不怎么样的读书人一般都会在种地之余，在家里办私塾，农闲的时候，教小孩子读书，挣一点零花钱。多数平头百姓，也会把孩子送去，反正有钱给俩钱，没钱给把米。私塾的老师，都体罚。做老师的大抵有一把戒尺，如果学生顽皮不听话，背书背不下来，就用戒尺打手心，气大了，打身上的也有。那年月，送孩子上学，就是请人管教的，所以，老师无论怎么打，家长都不会在意。倒是富贵人家的请的老师，体罚程度较轻。

我们现在总是说，过去的中国人尊师重道。其实，国人尊的师，一般人来说，是教他手艺的师傅，对有功名的士绅，他们尊的师，是录取他的考官。至于真正教他们读书识字的私塾先生，也就那么回事。客气的，尊一声授业老师，不客气的，连理都不理。中国的伦理关系，多少都有点虚伪，师生也是一样。

并不真正尊师的国度，老师如果体罚频繁而且下手重了，当然学生会记恨。不过，像这一阵儿发生的过二十年再报复的事情，好像没怎么听说过。听说过的，都是即时性的报复。比如说，偷偷在老师案头，放一只癞蛤蟆，在老师的饭菜里，搁条青虫。最狠的，莫过于在老师用的茅厕做手脚，把茅厕的踏板锯掉半截，让老师在如厕发狠之际，扑通一声掉下去。

在私塾变成学堂，或者说我们常说的学校之后，老师的体罚，依旧存在。城里的学校好一点，农村的中小学，尤其是小学，体罚相当普遍。罚站什么的，都是小儿科，一般都是直接下手揍。有的狠角色，自己揍完了，还嫌不过瘾，带着受罚的学生到他家去，让学生的家长，当着自己的面，再揍一顿。农村人都是这样，只要老师找上门，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孩子一顿拳脚。

我上小学的时候比较乖，没有挨过老师的揍，但班上调皮的同学，挨揍却是家常便饭。那个年月，家长管孩子，也就是揍。棍棒出孝子，棍棒出好人，是多数大人的信条。

有没有这样被管好的？天下之大，什么事没有，可能也是有的。即使在现在，虎爸狼妈管出来有出息的孩子的事儿，也都是事实。但是，这样的棍棒或者说戒尺教育把人给管糟了的，也是大把的。由体罚而产生心理阴影的孩子，想必不少。日后能有什么恶果，都不好说。

小孩子的教育，是个大难题，值得作为专门的学问一直研究下去。无论如何，过去那种简单的体罚式教育，肯定是行不通了，一旦种下了仇恨，多少年都是个事儿。但是，对心智发育不完全的孩子，也是需要惩戒的，只是看什么形式更合适些。不管怎么管学生，做老师的，如果有师道的话，依我看就是两个字：责任。肯负责任的老师，才能走在师道的正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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