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医生走了,或许他不是个好医生,但他是个好人。或许也不能怪他医术不精,毕竟条件有限,没有医院、没有医疗设备,甚至最基本的药都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他本不是医生,他只是个兽医罢了。他没有救活过人,没有救好过重伤员,甚至他能把脚气治成截肢。他更像入殓师,剧情一开始,他和烦了去挖地埋人。豆饼重伤一口气,他给豆饼净身擦洗。他连死人都骗,明明是牛肉面非说是羊肉面。他握着死人的手,给他们守灵,陪他们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除了换药、喂药,他确实没有做过手术,没有白大褂,他更像一个老年的护工。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灰头土脸的样子。但他却有金子般的心,有高尚的人格。按理说,打起仗来,死那么多人,有必要都埋吗?看惯了生死,何必流泪?人生不过都是过客而已,生离死别、阴晴圆缺,自然现象而已。他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没见过他发火。但就这么一个人,他却走了。死于倒霉死于伤心。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平时忽视到不能再忽视的人。平时一发炮弹都不让打的团长,那天亲自搬炮弹,死命地打。从没喝过酒,一喝就倒的阿译那天破天荒喝酒了。平时最损最阴郁的烦了那天也开始后悔自责了,不该讽刺他,什么从文从武从医。人啊,对自己亲近的人要留点口德,哪怕是陌生人也别那么刻薄,嘴巴是能杀人的。平时大家习惯了他的照顾,他像炊事员,像保姆,无声无息地照顾着大家。唐基唐副师座,或许就是个官混,油嘴滑舌,平时没几句话是真的。但他在郝医生坟前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他为什么哭?为什么来看郝医生?或许是独在异乡,他乡遇到老乡的感动吧。或许是这个诺大的师就没几个能活到五六十岁,或许他的儿子也战死沙场。人生是不平等的,但人生又是平等的。无论你如何显赫,地位有多高,终归是要死的。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走。纵使坟墓再大,也不过住在一个小盒子里。活就好好活,当死亡真正来临时我们也才能无所畏惧。我或许不是个好老师,或许学术不精,但我要做个好人,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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